那是笔直挺拔的一种禾草,挺拔的干,挺拔的枝。枝干常有数米高,浑然有人工的美,每一节都是一般模样,圆筒的干,挺立的干,周围生的枝也极笔直,叶也有一种刚强的力量。
它尖细而稀疏的叶每一片都直着刺出,好像锐利的兵刃。
毛竹自然是常青的,青的干,青的枝,青的叶,四季如此。
竹干的青是一种淡雅的青,青得苍白,好像由雪灌溉,清冷但又不失生命力;竹枝的青是一种浓重的青,青得沉稳,庄重又不曾少了典雅;而竹叶的青是一种明亮的青,青得飒爽,青得活泼,阳光透过也不减亮丽。
浓得恰当,淡得适合。毛竹向来是坚贞的,哪怕只有碗口粗细,却挺了身向上拔高,高到十几米,高到五六丈,上顶着天,下嵌着地。
急雨、劲风打在它身上也软绵绵的,风雨发出撞击的声音,而毛竹仍然挺立着。
它从没有委曲求全的样子,从没有迎合过恶劣的环境。也许你要说它不雅。如果雅是专指“趋炎附势”与“娇生惯养”之类,那毛竹自然算不得所谓雅君子。
但它挺拔,庄重,沉稳,也不曾少了活泼,更不用提它的坚毅与挺立,它是禾中的真君子!
当你在怪石嶙峋的山峰走过,当你在春雨沐浴的土丘走过,看见在褐色的土地里,在坚硬的山岩中,有那么几棵笔挺的翠竹,就那样挺立着,傲然,悠然。
难道你只想到了区区几棵毛竹?你难道没从它的枝杈里、叶尖上看到真正英雄的人民?
你难道没看出它有兵者医者师者的风骨雅量?在顽疾肆虐的无烟沙场上,你难道没有看到每一个斗者顽强不屈的精神,同样出现在了毛竹的身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