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站在楼顶，不是西式城堡的尖塔，也不是摩登大厦，一个小平楼的楼顶，空间有限。重要的是你身后出现了一只四蹄动物。
它的皮毛和被搁置于此的破沙发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，吸引了你的注意。充斥于你体内的肌肉纤维此时被拉伸着，是的，你不相信它是主动收缩的。你的双目间的间隙向前似乎什么也没有，四周是一些高高低低的灰色小平楼，也许他们互相嘲笑着对方，也许他们静谧无声。
可你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只动物所缠绕了。在你脑海中的长蛇此时警觉地吐出鲜艳的蛇信——可冷血动物没有情感，也不会紧张，这只是人类赋予的东西，像一团投影，一团荫蔽，小小的，模糊了边界。
你侧身一瞥时其实看到了它，也许你不承认。那个四蹄动物，你认识它，它不会主动攻击人类，只吃小型昆虫，饥饿的时候会去人类遗弃的垃圾种寻找食物。因此它又两只锋利的爪子，用以划开透明的聚乙烯塑料袋。
它待在墙面与墙面之间的位置，身体不断磨蹭着，墙粉落到它爪子上。即使发现了你最多也只是发出几声示威性的嘶鸣罢了，可你却背对着它，你缺少勇气面对它的暗色头部，抑或是一侧鳞甲暴戾的身体。你不想看它，甚至希望有一面墙将你们分开，可现实中没有墙，它还是在缓缓挪动。
你不知呼吸了多久。
后来它忽然走开了，像是跳下了楼顶，不，这样它会死的，或许它没走，你在逃下楼梯时心中揣测，带着撞击胸腔的凶恶心跳。或许你只是在那时没看到它，你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发出叮铃铃的声音，随着你的位置下降，像是树叶中藏着玻璃杯左右飘落。身体随着心跳慢慢降温……
可胆怯，人类的胆怯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