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叮铃铃 叮铃铃…。”
风,不知是从哪儿吹来的,慢慢渗进窗户,在屋中盘旋,有意的挑拨着挂在我们腰间的风铃。
阳光慢慢地沿着窗边,爬进屋内,朦胧地洒在了我们的身上,拉出了长长的影子。
那时的我们聚在屋中,正一本正经地商讨着谁当老师,谁当学生。最后,我们都拿不定主意,就进行石头剪刀布。几只小手聚在一起,随着口令,做出了不同的手势,像一朵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中盛开的花朵儿,在我们心中默默绽放。
不一会儿,角色就分出来了,她当监考老师,她当阅卷老师,我们就当学生,老老实实地趴在床上,拿出专注的神情,用手指在凉爽的竹席上描摹着。“监考老师”不停的在我们身边“巡查”,“监视”着我们在考场中的一举一动。考试结束,我们毕恭毕敬地把试卷交给“阅卷老师”批改,只见这位老师手影如飞,不一会儿,就在我们期盼的眼神中把“成绩”公布。随即“教室”里,欢呼雀跃声连成一片,在清的阳光中浮动。
不知玩了多少回,监考老师和阅卷老师的岗位不知换了多少次。终于,我们在屋里待倦了,便一个接着一个蹦蹦跳跳地跑上三楼的阳台。
那里的阳光正好,晒着小麦,小麦被两个大竹筐装着,平铺在竹筐上,那一颗颗小麦,在太阳的照晒下,显得熠熠生辉,亮出了它们诱人的金色。
我们冲到阳台上,看见了这两个“太阳”立刻来了兴致。我们把手伸进那闪着金光的小麦堆中,就像浸泡在阳光中一样,温暖、舒适。我们也很喜欢抓着小麦的那酥脆的手感,总是从里面抓起一大把小麦在手心里揉搓着,接着又把它们撒回去,接着又抓起一大把,这种感觉好像怎么也享受不够。
我们更喜欢用手指在铺平的小麦上比划,画出一道道深深浅浅的沟壑,延伸在小麦堆中,原本平整的小麦堆被我们划得凹凹凸凸的。我们稚嫩的脸洋溢着欢喜,勾勒着只属于我们的“千里江山图”。
只要两竹筐小麦,就足以打发我们一个下午的时间,非得要太阳下山,爷爷挥舞着扫帚来赶我们,我们才闹哄哄地跳下楼。我们腰间的风铃摇晃着,流溢出清脆的铃音,迎着夕阳的影子,随着我们欢快的脚步,跟着我们下了楼。
次日清晨,爷爷抓来了一只蝉,用了一根白色绳绑住了它的后腿。那只蝉碧绿的身躯和透明的双翅蜷缩着,像一颗碧绿的鹅软石。我们没见过这新鲜玩意儿,纷纷拥过去,争着去提过那只蝉。
我们轮流欣赏这个我们从来没有玩过的东西。我接过绳头,看着下面那个碧绿的身影,小心翼翼地把绳子往上提了提,嗯,沉甸甸的。此时,蝉蜷缩着的双翅突然展开,露出了翅上的那精干的纹路,还没等我回过神,我手上的绳头便松开了,它便扑着双翅穿过了树丛,飞向田野,那根细绳在碧蓝的天空中划过一条长长的划痕,留下的,只有一片惊呼。
此时,一缕清风拂过,带动我们腰间的风铃起舞,清脆的铃音慢慢浸入风的骨髓,跟随着风,越飘越远,越飘越远…
我们想,它可能会随着风,穿过那白皑皑,厚重的云层,在蓝天遨游,于大山起舞。最后玩累了,就躺在树干上、草堆里休息了吧。
那时的我们,正一脸童真的望向风离去的方向,纯真的眼眸里倒映着蓝天,也倒映着下方那广阔的田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