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渊”。
我总是被恶梦惊醒,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。勉强撑起身子靠在床头,揉了揉发痛的脑穴,在白炽灯下看向挡住灯光的手,“咳” 喉咙沙哑得要命。真是见鬼了。
咕噜咕噜半瓶白开下肚,脑凉了半截,却总是回想起那双湿漉漉的眼睛。
湿漉漉的,眼睛。
纯粹得仿佛就像末日,盛开的山茶花?
不不不,自己脑子肯定坏了。什么山茶花,末日哪来山茶花?我自嘲地笑了笑,把玻璃杯放回原位,玻璃杯折射出一个年轻的男子面容,眼尾狭长微弯,嘴角也跟着眼睛的目光翘起弧度,很是温柔,美中不足却是瘦削了些。
“渊”?谁?谁叫我?
我好像发现,我所在的世界变了,却又变得那么合理。我张开手,眼前是刺眼的阳光。
不合时宜的…根本不可能出现在里的一望无际的草原。
“又是梦?”我被现在的现状搞心态崩了,迟疑地坐在草地上,仰头望天,哇!不得不说,这天真是好。我仰头看着上方的人头,那双湿漉漉的眼睛。我脑子猛的一挣眼睛。
那双眼睛的主人却调皮地眨眨眼,漂亮的眼眸像透明的玻璃珠,被阳光照进了色彩。
眼角弯弯,双手捧着我的脸说,“你怎么这么瘦呀。”她带着我站了起来,牵起我的手。…叮当叮当…我这才看见她光洁的脚腕上,锁着两对小巧的铃铛。她带着我翩翩起舞,像只欢愉又快活的小雀,绕着圈儿,突然她停下来,抱紧我,又重复地喃喃,“你怎么这么瘦啊。”
她又何常不是呢。
我握紧她的手腕,都觉得小得可怜,那粉白线圈绕在手腕,细得束不住她的手。我蹲下将她小心地,小心地揽在怀里,她的骨头硌得我生疼。
“嘿,”她靠在我肩膀,埋着头,“我想去看海了。”
她的鼻子微微有点红,用力抱着我的脖子,脚不安的蹭了一下脚腕,叮当叮当。
我走到那时,我怀里的小朋友已经睡着了,就像是睡熟了一样。她的两对铃铛很自然的脱落下来,我轻轻放下她的脚,让她安静的沉睡在大诲里。
我拾起了铃铛,套进了我手里,在悦耳的叮当叮当声里,我亲了亲她额头,“亲爱的,别睡太熟了,晚上海风有点冷,会着凉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