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会在河边嬉戏,也会在傍晚伴着圆圆月散步,看清冷月光洗尽铅华,也会偶尔心血来潮到山头,看日升日沉,看云卷云舒,看袅袅炊烟,看星河斗转。
“叮咚”手机传来一条讯息,不出所料,是那闹心的成绩。看完我立刻按下了手机的关机键,想要逃离这糟糕的世界。
妈妈见状递给我一块饼说:“下次加油!出去走走吧,山头的花该来了!”
我打开包着烧饼的纸袋,咬了一口,漫无目的地走在小道上。十里山野小径,不知千回百转了多少次,儿童的银铃笑声不时惊起密林中的麻雀。
且看沿着田径的小溪,斑斑驳驳的蓝天碎片随着涟漪荡漾,从前,现在,往后,都是村庄的模样。
空气里游荡着悠闲的清香,清香中似乎夹杂着几分失去的苦涩,悠转,迂回,宛然灵泉寺渺茫的钟声翻过了重重山冈。
我脱掉脚上的小皮鞋,任凭小石子摩挲我的脚底板。
细碎的步伐曾在这片土地上泛滥了几千年,被时光打磨的光滑的田埂表面住了内层的斑斓,仿佛要将村人的秘密永远藏匿。
倘若做一条山间小虫,或许我所看见的,唯长草森林与霁月光辉;倘若我活在一片遥无边际的麦田里,我所望见的,或许只是漫长悠悠人间某一年的光景。
村庄总是在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的光阴流转中衰颓,年头大都一样,麦子青了便是青了,黄了便是黄了,衰老的仅仅只是一代又一代村人。
青沥路上阵阵笛鸣,柳树枝头响起清脆的虫鸣,朦胧的苍穹偶尔有飞鸟掠过。
只有我足下的这片土地是沉寂的,待我安稳入睡时,她便拥着我,把我深深地藏入她的怀抱。落日周遭萦绕着浓稠的田园气息,抚慰乡人喧嚣的心神。
从我记忆的起点开始,村庄就一直是这副模样:宁静又充满生机,苍老又睿智。
我肆意向村庄散落我的抱怨,委屈,她依旧波澜不惊,她包容着我的天真,也包容着我的叛逆。她耐心地守着我的丝丝残梦,在忙碌的年年岁岁里蹒跚前行。
生命中或许有太多盈虚消长,但生命的真谛却是在盈虚消长中参悟透的。谁说生活没有快乐,村庄以他特有的方式抚慰一颗颗受伤的心。
晚风吹弹泥土的芳香,轻触温柔的悬鼓。我半开一扇窗,见金柳醉了黄昏的新娘,一袭轻纱似的梦,正笼着静谧的村庄。
收拾好心情,我想,我该回去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