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,落在屋顶的瓦片上,一声声不间断的清脆响声透过房梁震进屋里,又滑过瓦片,重重的摔在地上,把地上的水滩碎成数不清的模样。在嘀嗒嘀嗒的雨声中,睡着了是极容易的事,醒来了也不是什么难事。
前几天朗日高照,要把人热得蒸发掉,下午时分,这盼了很久的雨终是到了。雨声震过房梁又透过薄被,传入耳时已是沉闷的似鼓的声音,于是醒来了。
终是南方的雨,一下了,管他是炎热的夏还是干燥的秋,都是湿漉漉的一片,院里的泥土散出只有雨天才特有的清凉的芳香,窗边的水仙叶的尖端挂着晶莹剔透的要落不落的水珠,连空气都是被由里到外的湿过水了,深呼吸了是说不清的沁人心脾。
绿豆汤被盛在绘有亭亭荷花的瓷碗里,与我一同坐在院子里藤椅上,简直不敢相信会有谁不喜欢这等饮品,在这雨天,同连绵的雨一起驱散盛夏的热意,又随我一同感受自然的静谧。
就这么听着听着,消散的困意又被蓄了起来,这雨声,指不定变成了催眠的小曲,调皮的水滴,非得把人惹烦了再哄人睡去。夹着雨丝的风吹来,那硕大的水珠又一下变成了如针一般细的丝,在一片绿林的映衬下斜着落入黄泥中,稀稀疏疏的打在心上。
远处的山看不真切,既是迷瞪的雾,又是密如林的雨,笼着又遮着,白茫茫的一片,突的想起李清照的词来,“这次第,怎一个愁字了得”,恰是这次第,只是我无处生愁罢了。
又一阵风吹来,也仍是湿的,那水汽进入我的鼻,又润了我的肺,感受出一股盛夏不可多得的凉意,是一股不同于冰淇淋带来的凉意。
于是带着把伞出门去,走在路上,平日的人群皆不见踪影,以往的我是不愿在雨天出门的,踩的水滩被溅起来,在空中扬起一道弧,再停下时落的不是水泥地,而是白色的裙摆。
现在的我走着但是挺欢喜的,像是来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,雨是落下来的,在我手中的伞,在脚边的地,伸出手又躺在其中,发出的响儿是不同的,走着,听着,越觉得是怎的个交响曲了,数不尽的雨滴陪着我散步,还奏着乐曲讨我欢心,我姑且这么想着吧。
走来的是池塘,哗啦啦落在其上的即雨,是不同于前面任何的一种乐声,忽的又想起白居易的诗来,“嘈嘈切切错杂弹,大珠小珠落玉盘”,那如此情景,雨声岂不是琵琶所奏之声?
淅淅沥沥的雨终是停了,也许梦中可以再寻到这样和那样的雨,但我仍是忆念今天下午这牵动我心的别样的雨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