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是冬日里一点夺目的红,一簇温暖的火,在寒风呼啸的冬夜里闪烁。
新的一年是在一阵锣鼓声中开始的。锣鼓敲碎了寒风的凛冽,鞭炮炸开了整个村子的喧闹。我于座座老屋拼成的小巷里奔走,寻找锣鼓的源头。
一块空旷的水泥地。我到的晚,鞭炮早已放完,徒留一地破碎的红,锣鼓也收起,杂耍的班子在一旁收拾着离开。
我抬头看向并不耀眼的太阳,为什么不是月亮,晚上堂里的戏是不会断的,烛光会一直照着人们谈笑的脸,风不会吹得满地残红。
风吹红了门前的灯笼,我终于能牵上大人的手,走入小巷,走到的那个四面围着的老屋。
小巷两旁是班驳的墙,散发着的鞭炮与烟火放过后烟火气,夹杂着年夜饭后的酒肉香扑面的吹来;那月光便在前方引路。明亮的弯月,仿佛我那贪玩的伙伴,随着我蹦跳奔跑,紧紧跟着不放,但我却还以为我跑慢了。
屋沿框着月光,那是它的小巷。我继续同月赛跑着,渐望见依稀的老屋,而且似乎听到了有那唱戏的咿咿呀呀的叫喊,还几点温光,料想便是戏台。
我跨过那高高的门槛,扑面的热气让我整个人跳动起来。月亮还随着我,进入了这个方盒子。
我看着由瓦片砌成的屋沿,我看着围在里面的月亮,它好像没有方才那么跳脱了,它好像不再跟随我,它跟随屋中每一个坐着、站着的人,它也享受着这欢乐,沉浸在这戏中。
我沿着屋里四角,在人群中跑着,央着大人给我买戏台前热腾腾的吃食;我沿着屋里四角,在人群中跑着,听着耳旁的风,它吹过脸颊,是暖的。
如今那老屋仍在,不过早已盖上危房的标签。月亮再也不能躲在方盒子里御风寒,观戏景了。都不似当年了,冬日竟也冷了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