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打开那辆面包车门,坐上了副驾驶。父亲就开车到了一家大超市,引我来到自家货物的冰柜去。
父亲打开冰柜,皱眉对我说:“超市里的人都懒,还得自个儿来。”于是细心的摆放好:父亲躬着腰,衣衫短些,所以一部分皮肤暴露在空气中。我假装玩冰柜里的冰,装作没看见。
过了一会儿,终于摆好了,我的脚也站酸了。父亲撇见了角落的一间屋子,便进了去。屋里有三个女人:一个在喂孩子吃饭,其他两个手中各忙各的。
父亲开玩笑似地关了灯,不料边上那凸嘴唇的女人发了火,尖叫着让父亲开灯。我瞧着其他两个人毫无反应,好像父亲不曾来。
也不知发了疯似的,凸嘴唇的女人打量我一番后,又是咄咄逼人。我看到她那嘴唇上涂满鲜艳的口红。心想:真是一个活脱脱的吸血鬼!
父亲被他弄得下不来台,突然看见门屋口的退货里,竟有自己家的货品。他质问那吸血鬼,不料她仍是是那副嘴脸,尖着嗓子叫道:“不关我事哦,我可不负责,你去找主管,别跟我叫唤!”
父亲只好狼狈的搬着货物出了超市,就附近的面馆停了下来。
我点了一碗虾仁面,父亲要了普通的盖浇饭;我的手里有一瓶桔子味的汽水,父亲只拿了一罐啤酒。
父亲有些落寞的喝着酒,边将盖浇饭中的肉丝夹入我的面里。“爸爸不能吃肉” ,父亲似乎看出我的不甘,牵强的笑了笑:“没事哇,爸爸跟人家关系很不错的,只不过今天不知道怎么……”我的眼前开始模糊,一股热泪涌了上来。
印象中的父亲又高又瘦,有一头他引以为豪的乌黑的头发。
可眼前的父亲步入中年,早已有些虚胖,他的眼睛变得空洞而无神,而那头秀发早已灰白,显得苍老而无力……
吃完饭后,我跟着他回到车上。汽车再次发出即将散架般的怒响,而我看着那发黄的茶缸发了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