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极平常的夜晚,我出去散步。
走到小城最繁华的市中心,我听到街边传来一阵歌声,一首未听过的曲子淡淡萦绕在城市上空,男声低沉而悦耳。
我站在天桥上,见几个男生坐在街头,唱歌的,弹吉他的,敲架子鼓的,配合十分默契。他们身旁,有三五个行人驻足观看。
我笑了笑,走进超市。出来后,走上刚刚走过的路回家,发现看着街头那支简易乐队表演的人越来越多,围了几十个人。而那些“艺术家们”丝毫没有因观众的增多而胆怯,演奏的声音愈来愈坚定而响亮。
我站在天桥上,听着熟悉的节拍,莫名地心旌摇曳。随后,不自觉迈下阶梯,加入围观者的队伍,欣赏着立在夜风中表演的小型乐队。
那时,四月末的夜风徐徐吹拂,带了点凉意的夜晚人头攒动,烟火气笼罩的大街上热闹非凡,城市被街灯点缀得如一座梦幻中的城堡,明亮又璀璨。
市井被烟火洗涤,而他们在城市中央歌唱。
这群忘我地表演着、释放着自己灵魂的青年,周身环绕着一种轻灵的 青春的洒脱气质,如他们此刻正在演唱的歌曲:
“原谅我这一生 不羁放纵爱自由。 ”
我静静看着他们,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,像是感动,像是惊异,又像是庆幸,感动于他们的歌声,惊异于他们配合默契的忘情演奏,庆幸我邂逅了他们,这群灵魂滚烫 热烈如夏天的,恣意昂扬的青年。
风从四面涌起,吹散了围观的人群。几个人微笑离开,讨论着这几个青年。立在晚风中的他们,歌声干净而奔放,神态淡然又洒脱。他们像一群孤高的 俯视众生的神使,音乐声带着能涤荡人间的力量。
我久久驻足在原地,为这不经意间邂逅的美好而感动。也许今晚愿意停留在这支小型乐队身边的人,都是怀着这样一种心情吧。在喧嚣嘈杂的大街上,听到这样不染烟火气的纯粹歌声,自然又率性地唱出自己的灵魂,和旁边同样热烈昂扬的伴奏一起,轰轰烈烈而不容置疑地冲进人们的心灵,带来一场长久的震动。这是只有青春能带来的热血。
夜色渐深,我不舍地走远。迎面吹来带着渐渐变小音乐声的风,好像在替我为这场小型演唱会默默作别。
最后回头看一眼那立在人群中演奏的音乐家们,他们的身影在夜风中歌唱。我想也许未来我还会看很多场大型的正式的演唱会,还会遇见很多这样在街头唱歌的人,但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一晚,几个如烈阳般热烈奔放的 夜风里的歌唱者,给我带来了夏日般长久的感动。
音乐渐渐消散在晚风里。
我听到的最后一句是,
“被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
那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