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光渐渐地升起时,浓厚的白雾被温暖洗刷掉了,顺着屋檐直线下流,灌入庭院的小细沟里。
慢慢等待冬天的树枝丫,接上霜冻。也爱吹呼出的白气,让它在空中浮起来。当我看着烟囱冒出黑烟时,一缕缕的烟融进了别样的温暖。母亲,会悄悄地告诉我:“你呀,是不是要吃糍粑呀!”。母亲每一次都会满足我的愿望,特别是在寒冷刺骨的冬日。
太阳的影子掠过竹制的晾衣架,整个人都被晒得暖洋洋。那时,正是泡制糯米的好时机。母亲拿着瓢,挖了一勺又一勺的似如玉,白如雪的糯米,随之,轻轻地放进一个大盆中。需要用手搓洗至毫无杂质。
母亲没有戴橡胶手套,只是单纯地靠那一双手,一直一直地揉洗,但那双手不一会儿就显出了深紫色,立马红肿了起来。我心疼地母亲“要不要休息一下,我没有这么着急吃到”!其实,我说得是违心的话。
阳光害羞地降了下去,没有留下一点温暖, 母亲已经为了我这个小愿望忙活了小半天,可是不听话的糯米偏偏还要浸泡一夜。
夜的寒冷褪去了,鸡鸣狗吠之声,在羊肠小道间焦躁不安。新的一天开始了,母亲早早地就起床了。我也起来了。看着木盆里晶莹剔透的糯米,母亲露出欣慰的神情。母亲赶忙叫我拾一些干木柴,我便照办了。
当我返回到后院厨房时,母亲早已将糯米叠放在篓子上,需等待生火蒸熟。母亲捡起一把干稻草,用打火机点燃,随即便添入适当的柴,保持灶内的滚滚燃烧。糯米又被母亲整齐地平铺在篓子上,便盖上木板。
我听着客厅时钟“嘀嗒,嘀嗒”地转,脑子里装不下其他兴致了,恐怕只有那一大锅糯米吧。
“哎呀,怎么还没有好呢”
母亲答道:“是不是馋瘾犯了”
热气围绕着厨厅跑了一个轮回,糯米的香在一瞬间迸发出来了,那是用言语无法描述的,风看了也会垂涎三尺,飘零的落叶偷偷地窃听着。母亲用手沾了冷水,快速地用筷子搅拌,以免成团,也是为了验查熟成度。
我用呆滞地看着,用手指头乖乖地数着。此时,母亲叫来了街坊邻里一同将成团的糯米,捶打成顺顺滑滑的糍粑,父亲在这个时候终于派上了用场,偷偷摸摸地拿出木槌,生怕别人会抢走。力气大的锤糯米,力气小的妇女们则协助一下。
糯米在无数的捶打下,终于变成了细腻滑白的糍粑。我细心地筷子抡起一团,沾了些黄豆粉,豆香一下子就显出来了,空气都是甜的。轻轻地咬了一口,软糯香甜的。我只能够慢慢地咽下去,为了不卡住呢。
糍粑还剩了很多,很多,可以保存到过年,母亲的爱会一直延续。
豆粉糍粑的味道,是平平淡淡的,有了母爱的味道,便不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