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里,北方的冬天总是冷的想让人在暖和的被窝里多贪恋几时,但黎明来的很快,我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被窝,拿了爸妈留给我的钱,哆哆嗦嗦地走在了去往菜市场的路上。
也不知怎的,这北风老爷忽然生闷气似的,卷着田野里的甘草向我扑面而来,带着几分冷冽的痛楚,几分甘草的韧,我脸只觉得火辣辣的痛,眼睛睁不开,却只好无奈的转身,耽搁几分钟。
周围没有建筑,只有光秃秃的田野,里面堆着草墩,明明还没有深冬,我却不自觉的拉紧了身上的棉衣,静静等待着结束。可我哪知这场“攻击”久久没有结束,双脚早已如同石块一般,冻的僵硬,我像雕像,一动不动,缩着脖子。
“小姑娘,做啥呢这是,走,阿姨带你先回我家取取暖”,我手脚发冰,脸上早已没了往日的红晕,嘴唇冰凉冰凉的发着紫,一时之间,话卡在了喉咙处,竟说不出来,只有脑袋僵硬的点了点头,也没看清楚来人,眼睛迷迷瞪瞪便闭了过去。
“诶诶,你这可不能。”耳边只剩这半句话,剩下的那半句,也没听见,那时只觉身体很重,就倒了过去。
我迷迷糊糊打了个冷颤,微微睁开双眼,觉得身上有千斤重,一看原来是一床厚厚的棉被。而映入眼帘的还有一位妇人满是担忧的半边脸,那半边脸却恰到好处,鼻子高挺,粉红的嘴,只是肤色有点黑,虽然没有李白,诗中“云想衣裳花想容,春风拂槛露华浓”的美人那般艳丽,但也可以说是骨相很美了。她双鬓的白发白的刺眼,嘴里却还喃喃地说着:“这按照王大夫说的吃了点热粥,为什么还不醒来,这冻出个万一可咋办。”
喃喃着,喃喃着,还在一旁翻箱倒柜了起来,她上下翻找,却眉头依旧紧皱,我看着她,不语。我偶然间看到了她的全脸,不觉看到了她那被肉色染过的左半张脸,还有大小不等的小沟壑,我心头一震,见她向我看来时,我紧忙把眼睛闭上,让自己不去想这件事。
不久,她向着我走来,我的大脑却依旧充斥着的是她那肉色的半张脸,她把她的手放在我的额头上,我被额前的凉拽回了思绪,她长叹了一口气,“唉,终于不是冷冰冰的了”。
我睁开双眼,静静地和她对视着,我们俩啥都没说,只见她回头走了出去,带了一个陌生的男子回来,恐惧的心理充斥着我,“她不会是想要怎么办?怎么办,那个男的是想要干什么?”
我一直愣在了那里,那个男的却过来拽出了我的一只胳膊,在那里给我把起了脉,心里的石头落下了。这时,我才想到那应该是名大夫,“她没有什么问题,以后出来多注意保暖就好了”,他冷冷说道。
只见那位阿姨笑容满面的说“啊,谢谢大夫,谢谢大夫,真是麻烦您了,大冷天还让您过来!”大夫走了。
我爬下床,要跟着一块儿溜,那位阿姨却拽住我,朝我说:“小姑娘,你先吃个饭再走吧,先把肚子暖一暖。”
她温柔着,我不去想她那半张脸,心里有这阵阵暖流流过,那话语似4月的春风,吃饭的时候她还向我解释着,“可能你刚开始被我这半张脸吓到了吧,我这半张脸啊,是有一次救火灾中的小姑娘,不小心伤到了,后来,我也就接受了这残破的脸颊。”
她的话是那么的无力,我安慰着说:“我觉得挺好看的啊,这可是阿姨功勋的记载呢”!
傍晚的时候,她给我穿上了她厚厚的大衣,我鼓的像个胖子,她笑着看着我,“这样可就暖和了哈哈哈。”寒风凛冽着,她骑着自行车,载着我,问着我回家的路,贴心的告诉我,以后要少出来,就算出来,也要多穿点。
我在这天遇见了美,她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,有着的是暖人心的美。